《徐定超集》前言
来源:温州晚报 作者:陈光熙 发布时间:2018-07-29 11:37:53 字体:

  卢礼阳先生告诉我,永嘉县政协文史委要重印徐定超文集,让他增订,可实在抽不出时间,就问我能否代庖。我对徐定超了解极少。年轻时看《鲁迅全集》,说他状乃如鼻烟壶,觉得很奇怪,父亲告诉我他是温州人,进士,清末曾任浙江两级师范监督,民国在教育部任职,都与鲁迅同事。后来到窦妇桥温州师专工作,同事常抄近路穿过斜对门徐宅大屋上下班,屋三进,有后花园,挺大,心想,这或许就是徐定超故居吧。本世纪初整理过宋代刘安节和刘安上的文集,知道二刘是枫林人,枫林现存谏亭,亭里碑刻指为三先生耕钓处,纪念宋清三进士,清代就是徐定超。朱自清、马孟容家属曾借住徐家,其后人访问枫林,都喜欢在谏亭摄影留念。我也是古永嘉人,为先贤效力义不容辞,既然点校过二刘遗著,徐氏文集何乐而不为?就不揣浅陋,答应试试。

  于是礼阳先生陪我去永嘉,见到文史委徐崇统主任和徐逸龙等先生,还拜访了陈继达先生,讨论文集修订的有关问题,决定以陈先生主编的《监察御史徐定超》为蓝本,搜索佚文充实文集。徐逸龙先生还把多年积累的二十多篇徐定超佚文打印稿交给我。我浏览了《监察御史徐定超》,知道这本书除了陈先生,还有胡珠生、张宪文等先生都倾注了心血,是许多专家学者集体劳动的结晶,初步体会到编写的艰难。《监察御史徐定超》提到徐定超有专著四种,医学著作仅收录《伤寒论讲义》,据说现存尚有《素问·灵枢讲义》《内经注》刻本,有明确收藏单位线索,如能找到一本,文集内容就将大幅增加;另有一种《徐侍御遗稿》,估计是作者生前托从侄象严搜集交本人审阅过的抄本,怕不能寄太大希望。而前人文章中偶然提及的《奏稿》二卷、《枫林诗铭》若干卷等,完整存世的可能就更小了。

  然而搜集佚文难度完全出乎意料。我先在网上搜索,找到几十条资料,其中朱则杰先生论文中有徐氏佚诗二题五首、佚文一篇。又通过浙江高校图书馆一个咨询网站打印出徐定超奏折两篇半,《牟勉居乡不法》和《吴正伦开释》折是全文,《道员溺职》折我竭尽全力只能打印一页约三分之一,第二页还是温州大学图书馆同事吴凤仙和温州图书馆王妍先后帮我印出的;另有朱深呈文半篇打印成功,可充附录,浙江巡抚增韫举荐徐定超任两级师校监督的奏折,高校图书馆的机器搜索了三天无果,只得放弃。又从网上搜得曹元忠《三儒从祀录》卷一第八页有《协理京畿道监察御史徐定超奏》线索,可见徐氏曾参与这场旷日持久的辩论,是否有原折全文不得而知,但是温州所有图书馆都借不到该书,只得作罢。

  在杭州去了浙江图书馆、省档案馆、杭师大。前两处是在浙图工作的同学詹利华开车送我们去的,事先他查过馆藏目录,徐定超班侯的著作只有民国三年《重修永嘉县学碑记》拓片两张,孙诒泽书;论述《灵枢·素问》的书籍很多,却没有徐定超的《讲义》。我又问原来浙江通志馆图书的去向,答复是已全部归于馆藏,编入目录,目录里找不到的就是通志馆原来就没有这本书。利华和工作人员还帮我们查了北京图书馆目录,没有《内经注》,仅《浙江公学同学录》有徐定超名字,是否有他的文章就难说了。徐顺络在另一台电脑上查地方志,翻了三百多种才出现本地的《温州府志》,让我看看,我翻了几页,居然有徐廷超《补刻乾隆<温州府志>序》,署名前清京畿道监察御史,必是徐定超无疑,就随手用照相机拍下序文。能收入文集的只有序文三百多字。去杭师大校史馆,不出所料,也是毫无所获。杭州一行,偶然得到一篇文章,叫人心灰意冷。

  永嘉徐定超研究会徐展东会长出差北京,在北京图书馆复印了徐定超乡试和会试朱卷与《浙江留京同学录》,在第一历史档案馆拷贝了徐定超的九篇奏折和王文韶等推荐徐定超的一篇奏折。朱卷《监察御史徐定超》已有,《同学录》殆即北图目录里的《浙江公学同学录》,黄绍箕、陈黻宸、徐定超都曾任该校监督。寄来的邮件我无法打开,请同事黄显堂帮忙才打印出来,发现其中《翰林院升途拥挤》《翰林院初制以备顾问》各有两篇,内容相同;《上海局董》等四篇,《监察御史徐定超》已有,可用于校勘原书,另三篇为新发现佚文;王文韶的奏折可加入附录。

  好在徐逸龙先生精于辑佚,他陆续把搜集到的永嘉、乐清、青田藏家珍藏的各种宗谱、图书、文件、实物中新发现的材料的复印件、照片和打印稿用电邮源源不断向我发来,才使《徐定超集》的内容较为充实。徐先生还寄来“徐定超和申报”目录一份,是1876年至1924年《申报》上涉及徐定超的报道两百多件,嘱我去温州大学图书馆查原件。由于该目录只有时间和期号,我的同事杨安利和邱西西又帮我搜得带版次的目录,提高了查找速度。尽管《申报》文章往往只提到徐定超一句,从中还是找出27篇有用材料,另有两篇可充附录。我的同事王希又提供了一份《东方杂志》等旧报刊中徐定超资料的目录,其中一篇有大段引文可补充《兴复滇省铜矿折》的缺失。礼阳先生《<徐定超年谱简编>订补》中有几篇佚文,也都辑出充实文集。后来我们又从《杨青集》《永嘉金石志》《洪叔临哀挽录》《瑞安旧联今读》等书中发现一点资料。把搜集到的所有佚文输入电脑,有七十来页,总算有点成效。

  《徐定超集》分专著、奏折、公文、朱卷、散文、书信、诗词、楹联和附录九部分,各体文章大体按写作时间先后排列。附录包括时人诗文、传记资料、后裔纪念文章、普济轮史料。所收诗文都重新整理,标点略有改易;能找到校本的也都校勘一过。专著《伤寒论讲义》选用2005年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的刘时觉主编《温州近代医书集成》,是足本。附录部分,传记资料中《徐定超年谱》是卢礼阳先生整理的,我曾将胡珠生先生《徐定超年谱简编》与《温州历史文献集刊》第一辑中礼阳先生《订补》合二而一,插入新发现材料简单叙述发电邮给卢礼阳先生,他又补充了许多新内容(包括谢作拳、徐逸龙诸先生搜集到的资料),编成《徐定超年谱》发邮件给我,我又加上徐逸龙先生提供的福寿堂日商行凶肇事几句和徐定超亲属诰封11篇圣旨。普济轮事件之属,选自诸葛立淮、卢礼阳主编的《旅沪温州同乡会史料》,包括轮船失事二十三志,劫后余闻、广济轮船开往温州、海关审案三志,均录自当时《申报》。

  回头看看,我确实不是修订《徐定超集》的最佳人选,散落民间或深藏收藏单位的佚文尚多,有待继续搜集,愿不久能读到更完整的《徐定超集》。

  编者按:因版面篇幅所限,文章略有删节。